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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章 秘境奪寶(一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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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日辰時,六百名弟子在山門集合,分坐兩艘飛行船,往魂照秘境而去。帶隊的是三名金丹修士,分別來自天玄峰、沈月峰和摩星峰。

因為人數太多,所以弟子們都按照山峰列隊,三五成群地低聲交談著。十八峰中,每一峰的練氣、築基弟子都在十五名左右,但天玄峰的築基弟子竟有八十名,練氣期亦有近七十名,可見其實力。

劍修修為進境緩慢,天玄峰的金丹真人和元嬰真君人數不多,但總體實力卻是天一派最強的,皆因他們戰鬥力十分強大,築基後期的弟子幾可與金丹初期的真人打成平手,這是法修想也不敢想的事情。

書言和霧霭峰的人站在一起,並沒有一個人理她,她也不甚在意,只看著眼前一閃而過的風景。

眾人到達魂照秘境的時候,錦繡宮和戚家、顧家都已到場,只剩泰虛門和北堂家還不見蹤影。幾位領隊僅僅互相點頭致意,隱隱都帶著一股敵意。

周卿和展顏找了過來,書言見展顏臉色不大好,問道:“展師姐,怎麽了?”

展顏沖左前方努了努嘴:“錦繡宮的人狂妄自大,進了秘境定要叫他們好看!”

原來二人剛才經過錦繡宮的隊伍時,一名練氣期的男修竟出言諷刺周卿,說他繡花枕頭一包草,不過仗著師父的威名罷了,其實沒半分真本事。展顏大怒之下,立刻便要動手,卻被周卿阻止,憋了一肚子火。

“師妹,何必跟他們計較?”周卿勸道。

“哼,你身為劍聖的大弟子,被人當面譏諷卻不反駁,如此窩囊,豈不墮了師父威名?”展顏狠狠瞪他。

書言恍然大悟:“原來展師姐並非因為周師兄受辱而生氣,而是因為那些人竟敢不把清徽真人放在眼裏。”

展顏頓時有些心虛:“都……都有啦!”

書言心中了然,原來這位師姐竟暗戀仰慕自己的師父,也難怪,修真界有幾個女修能不對褚雲傾動心?

“展師姐,周師兄有沒有本事,輪不到他們來評說,若每個人的態度我們都要計較,那該多累?”書言的目光往錦繡宮那邊一瞥,便即收回,“若今日他們面對的不是周師兄,而是清徽真人,恐怕連開口都不敢。說到底,還是因為我們的實力不足以讓他們忌憚,若然有一天我們也能傲視整個修真界,那麽這些人定會主動消失在我們眼前。”

兩人沒料到她小小年紀竟能說出如此深沈的話,都有些發楞。周卿更是想到她平日在霧霭峰受盡冷遇,恐怕那些弟子說的話比錦繡宮的人更難聽十倍,不由得甚是心疼。

“書師妹……”他想安慰幾句,又覺自己雖然癡長幾歲,卻沒有這個小師妹想得通透,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麽好。

書言輕輕搖頭,一雙大眼如望不到底的深潭,裏面有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,覆雜得根本無從辨別。周卿癡癡地望著她,直到展顏捅了他兩下才回過神來。

自家師兄情竇初開,對一個小姑娘一見鐘情、再見傾心,展顏豈能看不出來?兩人一如兄長,一如親妹,她自是樂得他們在一起,只是書言似乎對周卿並不上心,又或者根本就未察覺到他的心思,周卿卻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盯著人家,實在是失禮之至。

“對了,書師妹,你養的那只小喜鵲呢?”為了緩解周卿的尷尬,她體貼地轉移了話題。

“大概在我的洞府睡覺吧。”書言答道。昨晚收拾東西時,小喜鵲一直在石床上呼呼大睡,她也沒有管它,反正秘境奪寶只有十五日的時間,它又餓不死。

誰知她話剛說完,一道灰影嗖地從眼前劃過,接著停在她的肩膀上。

“這麽好玩的事怎麽不帶我?沒義氣!”

書言將那小家夥一把揪下來:“別鬧,進了秘境我可沒精力保護你。”

小喜鵲語帶不屑:“誰要你保護了?我保護你還差不多!”

書言頭疼:“反正我是不會帶你進去的,況且你又不是我的靈獸,我也帶不了你。”

“那我們現在就訂下契約,這樣我就可以進你的靈獸袋了。”小喜鵲撲閃著翅膀,努力想掙脫她的鐵掌。

“不要。”書言幹脆地拒絕。這家夥又不是孤兒,遲早要回家的,跟她訂立契約算怎麽回事?“你現在就給我回家去。”

一人一鵲對峙著,那邊卻傳來喧鬧聲,原來泰虛門和北堂家的人都到了,眼看人已到齊,秘境即將開啟,書言厲聲道:“不聽話我以後都不理你了。”

小喜鵲垂頭喪氣,停止了掙紮。

書言見它模樣可憐,正想安慰幾句,誰知它突然掙脫,並以極快的速度鉆進了她的靈獸袋中。

書言:“……”未訂立契約也可進靈獸袋?

“周師兄,展師姐,這是怎麽回事?”她不解地問道。

周卿沈吟:“或許它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吧。”

書言默然,要說這笨得要命又嗜睡的小喜鵲是高手,她是怎麽都不會相信的。

“眾弟子聽令。”一個清亮的男聲壓過了現場的喧嘩,清晰傳入眾人耳中。書言擡頭望去,只見一身著北堂家服飾的金丹修士立於半空,其他各家各派帶隊的真人都站在他身後。

“魂照秘境即將開啟,奪寶的規則想來你們各自的師長已經詳細告知,我就不多說了。此行兇險,你們一定要多加小心,雖說是三家三派的比試,但也要本著同道相親的原則,得饒人處且饒人。十五日後秘境會再次開啟,好了,都去吧。”

十八位金丹修士共同作法,前方出現一個巨大的金色光圈,這便是魂照秘境的入口了,各家各派的弟子陸續走了進去。

展顏對書言道:“師兄給你的紙鶴可帶好了?記住,進去就站在原地別動。”

書言點頭,三人一起踏進了光圈。

眼前頓時一花,恢覆清明時,書言發覺自己竟然站在一間石室中。石室簡陋,一張殘破的木桌上擺放著各種各樣的符紙,青衫鶴發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桌前,右手執筆,在一張符紙上畫著什麽。

“義父?”她不敢相信地叫道。

男人擡起頭,看到她,頓時嘴角上揚:“言兒,你回來了。”

正是她的義父書培文!

而這間石室,便是他們住了六年,每月八塊靈石租來的那間。她低頭看了看自己,身上穿的是平常的粗布衣服,並非天一派弟子服,而腰間也沒有懸掛玉牌。仿佛時光倒流,回到了她還未加入天一派的時候。

冥想間,書培文已經起身走到她身邊,擡起袖子替她擦了擦額頭的汗珠,嗔怪道:“說了多少次,叫你不要著急,慢慢走,義父一個人又不是做不完。”

兩年沒有見到義父,陡然相逢,又聽到他寵溺而溫柔的聲音,書言的眼淚忍不住撲簌簌地往下落。書培文見狀,趕緊道:“別哭,別哭,義父並非是在責備你。”

書言伸手緊緊抱住他的腰,小臉埋在他懷中抽泣起來。

“是不是在外面受委屈了?”書培文一邊撫摸著她的長發,一邊柔聲問道。

“義父,我好想你……”

“傻孩子,不過半日不見,怎地如此多愁善感起來?”

“孩兒一刻也不要和義父分開。”她將他抱得更緊了。

雖然明知眼前的一切都是虛幻,可是那真實的觸感卻讓她沒有辦法推開。她對自己說,放縱這一次吧,只要重溫一遍和義父的日常,便離開這裏。

她松開手,擦了擦眼淚:“義父,我來畫吧。”

書培文知道義女的性格,並未阻攔。書言坐到桌前,熟練地畫了起來,書培文則向畫好的符紙中灌註靈力。父女倆沒有再交談,各自專心做著自己的事,然而氣氛卻絲毫不覺沈悶,反而有種平淡的溫馨。

書言的心裏很不平靜,跟義父在一起的那幾年,是她生命中最美好的日子,如果真的能夠回到過去,她可以不惜一切代價。

“言兒,畫錯了。”溫潤的氣息襲來,她一擡頭,義父已經近在咫尺,大手抓起她的小手,將畫錯的地方細心糾正過來。

“天色不早了,先休息吧,這些已經夠賣幾日的了。”義父直起身,拍了拍她的肩膀。

“義父,我不累,我想和你多呆一會兒。”

“言兒長大了,很快就要離開義父了,怎可如小時候一般膩歪?”義父說道。

“我才不要離開義父,我要一輩子和義父在一起!”她抓住他的手,不肯放開。

義父溫和地笑著,語氣卻冷了下來:“如果義父變成這樣呢?言兒還要和義父在一起嗎?”

眼前場景陡然一變,義父的身子仍然站在她面前,腦袋卻飄到了空中,斷頸處汩汩地流著血,笑容變得猙獰無比,聲音更如地獄中的鬼魅:“言兒,既然你如此依戀義父,不如隨義父去吧。”

書言驚得後退一步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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